非常事件对旅游 流影响 的空间差异现象 余颖 * ，张捷 摘 要： 旅游系统具有其内在的不稳定性，更倾向于表现出一种非线性的关系。非常事件具有突发性，易产生蝴蝶效应（ Butterfly Effect ），促成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旅游系统的紊乱。文章以 非针对 旅游业的两个非常事件——“九一一”及“六四”事件对我国的入境旅游 流影响 为例，从宏观微观影响、旅游者空间感知等方面探讨了非常事件对旅游系统中旅游 流影响 的空间差异现象。 关键词： 非常事件，旅游流，空间差异，“九一一”事件，“六四”事件 The Spatial Differentiae of the Impacts of Unconventional Events on Tourist Flow: A Case Study of the Sep.11 attack and the Tiananmen Incident YU Ying * , ZHANG Jie ( Department of Urban and Resources Sciences ， Nanjing University ， Nanjing 210093 ， China ) Abstract: Tourism systems are viewed as inherently unstable, with a tendency towards non-linear relationships being more prevalent. Happened abruptly, unconventional events are likely to initiate the “butterfly effect” and precipitate a chain reaction even the turbulence of tourism systems. Through examining the impacts of the Sep.11 attack and the Tiananmen incident on China 's inbound tourist flow, this paper tries to discuss the spatial differentiae of the impacts of unconventional events on the tourist flow. From a point of view of impacting time, the Sep.11 attack did not happen in China , so it just had macroscopical and short-term impacts on China 's inbound tourist flow. To a certain extent, it helps China to attract more visitor arrivals with its image as a safe destination. While the Tiananmen incident was an internal event and the recovery of the tourism industry always had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internal politics and economies, the negative impacts had stayed a relatively long time. From a point of view of spatial perception, when an unconventional event happens, different spatial perceptions have different impacts on the tourist flow. The tourists' perception of the terrorism (as in the Sep.11 attack) would precipitate tourists flow to other tourist receiving country they perceive safety, and affect the tourism systems with a short-term stagnation and relocation the tourist flow spatially. On the other hand, the spatial perception of the cultural politics (as in the Tiananmen incident) has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stability of the internal politics, the Lock-in Effect would not last a long time. Key Words: unconventional event; tourist flow; spatial differentiae; Sep.11 attack; Tiananmen incident 1 引言 旅游系统除了人地关系之外，还涉及到复杂的社会经济政治关系，具有其内在的不稳定性，更倾向于表现出一种非线性的关系。非常事件具有突发性，易产生蝴蝶效应（ Butterfly Effect ），促成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旅游系统的紊乱。它可以是自然灾害事件（如火山、地震等）、恐怖事件（如九一一事件、巴厘岛恐怖事件等）、文化政治事件（如政变、六四事件等）、意外伤害事件（如探险旅游中的意外事故等）等等。本文中的非常事件只指非旅游业界所能预测的，人为造成的针对或 非针对 旅游业的突发事件。 非常事件尤其是恐怖主义对旅游的影响已不是一个新话题。 1995 年和 1997 年曾分别于瑞典和克罗地亚召开了关于旅游安全的研讨会 [1] ，后者将战争、恐怖主义和旅游的关系作为议题 [2] ，说明这个问题已经逐渐为全球人们所重视。目前的讨论多集中于恐怖主义以旅游业为目标时的影响及管理与恢复措施（ Sevil F.S?nmez [3] , Boris Vukoni ? , G.Smith , K.Turkalj & T.Hitrec , G.Santana 等 [2] ）、战争对旅游的影响（ Valene L.Smith [4] ）、恐怖事件对旅游的影响（ J.N.Goodrich [5] ）、人们对恐怖主义感知（ S?nmez & Graefe [1] ）等也有相关的调查。然而，对 非针对 旅游业的非常事件对旅游流的影响的相关研究较为少见。 本文以 非针对 旅游业的两个具有国际影响的非常事件——“九一一”及“六四”事件对我国的入境旅游 流影响 为例，试图探讨非常事件对旅游系统中旅游 流影响 的空间差异现象。文中将非常事件作为一个影响入境旅游流的主要因子进行考虑，其它影响因子暂且忽略不计。 2 非常事件对入境旅游流的影响分析 2.1 中国入境旅游客源市场构成 我国入境旅游客源市场分为外国市场和港澳台地区市场两大部分 [6] 。其中港澳台地区市场是入境旅游市场的主体，占将近九成的比例。根据对 1999 年和 2000 年均排在我国入境旅游客源国前 9 名的国家进行分析 [6 ， 7] ，得知目前我国入境旅游客源市场主要由东亚（日本、韩国）、东南亚（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欧美（美国、英国）等地区的国家组成。 2.2 “九一一”事件对我国入境旅游的影响 旅游业是相对脆弱的，极易受到外界不稳定因素的影响。根据爱德华·洛伦茨提出的蝴蝶效应理论（ The “ butterfly effect ”），旅游系统具有内在的非线性关系，一个极不起眼的变化或混乱会促成一个连锁反应，从而造成系统结构中（如旅游目的地发展过程中）根本的转变 [8] 。另一方面，一个人要成为旅游者，除了要具备一定的闲暇时间和支付能力，还要有外出旅游的旅游需求和旅游动机。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 [9] ，旅游需求属于高层次上的需求，此前必须满足其安全需求。因此旅游者在旅游目的地选择的决策过程中不单要考虑如旅游目的地的旅游活动类型、旅游资源、旅行费用、可供支配的闲暇时间等几项基本要素，更多地还要考虑旅游出行的安全性，包括旅游交通工具、旅游目的地的政局与治安等。 美国是世界上一个重要的旅游接待国和客源输出国，据 2000 年的统计 [10] ，美国旅游接待人数达 5090 万，占全球总接待人数的 7.3% ；旅游收入 850 亿美元；仅乘坐飞机出境的就达 3540 万人次，占全球 5% ；出境旅游的总花费达 650 亿美元，占全球总额的 13.7% 。美国人对旅游情有独钟，然而对危机也异常敏感。据 1986 年 Newsweek 在吉隆坡的调查 [1] ， 79% 的美国人会由于恐怖主义的威胁而放弃国外旅游的机会。 S?nmez 和 Graefe1994 年在美国所作的相关调查也有类似的结果，被访者大多数会将健康、经济、政治稳定性、旅游配套设施与国际旅游相联系； 57% 的被访者表明他们不会在可能发生恐怖事件的情形下进行国际旅游 [1] 。 同样，日本等主要旅游客源输出也易受恐怖主义等政局不稳定的影响。”九一一 ” 事件后，日本旅行社负责出境旅游的官员池原认为，旅游中最主要的因素是安全感，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肯定会担心安全而减少出门 [11] 。因此，该事件必然对游客的流向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2.2.1 调整入境旅游市场结构 此次美国遭袭事件给人们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同时还唤起了人们对以往恐怖主义活动和战争的回忆，对我国入境旅游的直接影响是使来华旅游的外国人减少。相比去年同期， ” 九一一 ” 作为一个突发事件，改变了原本来华人数不断上升的总体趋势，引起了美国、日本、俄罗斯、新加坡等国来华人数的锐减，马来西亚、英国、泰国、德国、法国等的来华人数也略有减少，表现为一个低谷（图 1 ）。
“九一一”事件是一个不幸的事件，但是同时又是属于全世界的一个契机。菲律宾总统阿罗约夫人在东亚峰会上表示， ” 九一一 ” 事件是令人震惊与可怕的，但也给各国合作带来很好的机会 [12] 。据世界旅游组织统计，“九一一”事件后，虽经过一年的调整，美洲（尤其是北美）仍呈负增长，亚洲首次超越美洲成为了国际第二大旅游接待地 [13] 。 2.2.2 突出我国安全形象 相对于美国等地的恐怖阴影、军事冲突、经济动荡的政局，我国 凸 现出其本身的安全稳定形象。尤其是 2001 年我国在国际上 作出 的 一些引 世人瞩目的大举动：正式加入 WTO （世界贸易组织）， APEC 会议在上海的顺利召开，北京申办 2008 年奥运会的成功等都使全世界人们相信中国是一个安全的旅游地。 “九一一”事件之后，相比 2000 年同期，东南亚地区到我国的旅游人数大幅上涨（图 1 ），韩国、菲律宾、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家的入境旅游流量明显增多，增幅普遍在 46 ％ － 56 ％ ；日本、俄罗斯、泰国等国家则经历了一个先降后升的过程。港澳台地区的入境旅游人数在该事件后反而一路攀升， 12 月的入境旅游人数增长曲线还出现了一个峰值（图 2 ）。这种情形说明，在一定时期内，为安全起见，人们倾向于进行短距离国际旅游。
2.3 “六四”事件对我国入境旅游的影响 “六四”事件发生在 1989 年，当时我国国际旅游正处于大幅度增长的阶段，该事件使当年我国入境旅游人数大幅减少（比上年下降 22.7 ％ ），仅苏联保持稳定增长，造成了 1978 年以来入境旅游人次的首次下降，甚至香港的酒店平均入住率也因此从 1988 年底的 92 ％ 骤降至 1989 年底的 74 ％ [14] ，当时有评论认为海外投资者会由于害怕中国政局的不确定而转向其他国家 [15] 。确实，“六四”事件使当月的入境旅游人数大幅下降，随后的半年内虽然逐步有所恢复，但是入境流量仍低于 1988 年同期（图 3 ）。有数据显示 [9] ， 1989 年访华的外国人中，日本旅游者 35.88 万人，比 1988 年下降 39.4 ％ ，美国旅游者 21.5 万人，下降 28.6 ％ ，英国、法国、澳大利亚、西德、加拿大旅游者分别下降 25.2 ％ 、 17.9 ％ 、 20.2 ％ 、 31.8 ％ 和 27.4 ％ 。
我国各入境客源市场受该意外事件的影响差异，使得 1989 年－ 1990 年我国主要客源市场格局发生了些许变化 [16] 。首先，台湾、苏联、南朝鲜、马来西亚这四块基本没受此事件影响，连年持续增长。其次，东南亚的菲律宾、新加坡、泰国三国一度受到影响，但恢复较快。最后是日本、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等传统市场，受到的影响最大，恢复较慢。而且选择区域性短线的入境旅游者明显增多，交通相对方便的沿海城市旅游业恢复较快。说明了空间距离对旅游 流有着 一定影响，人们更倾向于进行短距离旅游，近距离市场较易恢复，这与“九一一”事件中的结论是一致的。 从微观来看，入境旅游流并非全面下降，其中福建省保持着入境人数的上升（图 4 ）。这得益于台湾客源市场的兴起，大量台湾旅游客流流入福建省，保证了福建省旅游业的快速增长。
由于该事件发生在国内， 负影响 时间较长，其恢复有赖于我国的政治经济形势转变。 1990 年我国北京成功举办了亚运会，并开展了旅游艺术节、旅游购物节、旅游产品交易会等大型活动。经过这一年的调整，访华旅游人数开始逐步回升，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苏联及部分非洲国家入境人数上涨，但全年入境总人数仍只恢复到 1988 年的八成左右 [16] 。直到 1991 年入境旅游全面恢复，之后发展迅速，到 1992 年即实现了比 1989 年翻一番。
3 结语 从影响的时间而言，由于“九一一”事件并非发生在我国，其对我国入境旅游流的影响是宏观上的影响， 负影响 时间短暂，在某种程度上对我国以安全形象出现吸引更多旅游 流提供 了便利条件。而“六四”事件由于是本国发生的非常事件，影响了入境后的微观旅游流流向，对我国的入境旅游负作用时间较长。 从入境旅游格局而言，两个事件都使旅游流流向产生了改变，旅游流在出现有不安定因素的时候倾向于流向近距离的国家地区，致使远距离的流量恢复较慢。 从空间感知角度而言，非常事件发生后，不同的空间感知对旅游流的影响不同。旅游者对恐怖的空间感知（如“九一一”事件）会使旅游流倾向于流向具有安全感知的其它旅游接待国，其对旅游系统的影响表现为短暂的停滞以及旅游流在空间上的重新分配；而旅游者对文化政治空间的感知（如“六四”事件）与国内政局是否稳定密切相关。 参考文献 [1] Sevil F. S?nmez , Alan R. Graefe , Influence of Terrorism Risk on Foreign Tourism Decisions,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J], 1998, Vol.25, No.1, pp112-144. [2] Weber S., War, Terrorism, and Tourism,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J], 1998, Vol.25, No.3, pp760-763. [3] Sevil F. S?nmez , Tourism, Terrorism, and Political Instability,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J], 1998, Vol.25, No.2, pp416-456. [4] Valene L. Smith, War and Tourism, an American Ethnography,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J], 1998, Vol.25, No.1, pp202-227. [5] J.N.Goodrich , September 11, 2001 attack on America : a record of the immediate impacts and reactions in the USA travel and tourism industry, Tourism Management 23(2002)573-580. [6]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 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Z] ： 2000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 2000.7. [7]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旅游局 . 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Z] ： 2001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 2001.7. [8] Faulkner B., et al., Tourism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M], Continuum London and New York , 2000, pp229-249. [9] 保继刚 , 楚义芳 . 旅游地理学（修订版） [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M] ， 1999 ，第 27 － 28 页，第 201 页。 [10] 高舜礼 , 任佳燕 . “九一一”事件对世界旅游业的影响 [Z]. 中国旅游网——国家旅游局网站 , 见网址 : . [11] 贾鹤鹏 . 今年全球旅游业仍呈旺势 . 旅游管理 [J] ， 2001.6 ，第 19 页 [12] 张传熙 . 亚洲的声音：我们都走在萧条的路上 [Z], 见网址 : ， 2001 年 10 月 30 日 . [13] the Current Tourism Situation: Recovery Strategies, http://www.world-tourism.org/newsroom/Releases/2003/jan/FITUR.htm, 2003.1.22 [14] Waldrop, Heidi, Site Selection: Southeast Asia , Successful Meetings[ J], Jun 1990;39,7;pg.258 [15] Horsley, Jamie P., Echoes from Tiananmen, The China Business Review[ J], Sep/Oct 1989, 16,5;pg.22-25 [16] 中国旅游年鉴编委会 , 中国旅游年鉴： 1991[Z]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 1991.10. [17] 中国旅游年鉴编委会 , 中国旅游年鉴： 1990[Z]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 1990.10. |
